能否曬曬你曾經在廣東打工的照片,大家一起追憶曾經的艱苦歲月?

能否曬曬你曾經在廣東打工的照片,大家一起追憶曾經的艱苦歲月?合肥寶迅2019-09-14 10:01:53

我來曬曬在海南海口打工時的照片,二十年前在海口搞裝修,那段勞累痛苦的經歷還記憶猶新。

還記得,騎腳踏車上班的經歷,我們那時從內地剛到海口,住地與工作單位有十幾里路,早上必須提前趕到工地上去,那時海口馬路上不允許騎腳踏車和腳踏三輪車,常常開一個貨車來,看到穿禁區的或不守交通規則的就要沒收,我們騎著腳踏車繞行,又費工時又害怕,又一次又與一輛當地的三輪車相擦,當地人講話又聽不懂,被他訛去二十元才放你走,所以相當鬱悶。

雖然勞累和幸苦,也給我的人生帶來了豐富的經驗,至今想來,又所得也所失,人生那能處處是圓滿?

到海口打工積累經驗,也豐富了我的思想,使我在以後的事業中,能較好處理人事關係,在事業中起起伏伏有了思想準備,並能淡 然處之。

這是我在九八年在海口公園的照片,盤根錯節的老樹見證我在海口工作的經歷!

能否曬曬你曾經在廣東打工的照片,大家一起追憶曾經的艱苦歲月?

能否曬曬你曾經在廣東打工的照片,大家一起追憶曾經的艱苦歲月?

能否曬曬你曾經在廣東打工的照片,大家一起追憶曾經的艱苦歲月?子浩vlog2019-09-14 17:44:49

雖然我沒有正兒八經打過工,但我身邊的親友、鄉鄰中,有太多的打工者。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後期開始,打工的故事在江西吉安富灘的山村,陸續上演了30多年了。身邊關於打工者的故事,可謂是俯首即是。但我最難忘的恐怕是我小姑打工故事。今天就,先說說小姑的打工歲月吧。

小姑是高陂村最早的一批打工者,也是高陂村少數幾個在上個世紀80年代末就出去打工的人之一。那個時候,“打工”一詞才剛剛興起,高陂村大部分人不知道“打工”何謂,更不知道其含義為何。反正別人這樣說,大夥也就跟著說“打工,打工”罷了。當年的我,自然也不知道“打工”為何意,很長時間裡都十分困惑:小姑他們為什麼非要去廣東打工呢?

許多年之後才知道,雖然打工生活十分艱苦,但小姑這批離開學校的年輕人似乎又不得不走上這樣的路途。因為當時的年輕人呆在農村家裡,幾乎沒有任何出路。那些年裡,江西農村年輕人去廣東打工,好像是一種不可抗拒的命運。我們身邊很多小學畢業,或者初中輟學者,離開學校沒有多久,其父母就都到處託親拜友,然後他們就一個個被人帶著出去廣東打工了。我的小姑就是其中之一。

在很長時間裡,高陂人所謂的“打工”,都是指去廣東打工。許多年之後,才開始有人也到江蘇、浙江、福建、上海等地打工,如今更是到全國各地打工的都有。不管怎麼說,只要選擇機會越多,打工者的日子和處境也必然好些。不管你承認與否,沒有選擇的人生,註定是痛苦的。當年江西人去廣東,便是這種情形。

如果我沒有記錯,小姑第一次出去打工是在1988年。那時候我正在讀小學四年級,小姑也不過小學畢業才兩三年罷了。春節過後,小姑就跟著嬸嬸的一個遠房親戚(好像是水南人,亦或是富灘村人,名字是亞寧還是什麼,記不得了)去了廣東,第一站的目的地好像是中山南朗,因為當年包括富灘在內的吉水水東片,人們去中山南朗一帶打工的特別多。大概也是所謂“老鼠窩效應”,一個帶一個,最後形成醬紫的吧。

實際上,小姑只比我大四歲,當時也不過15歲的年紀。當時父母早已分家獨立,大姑、小姑隨著奶奶跟叔叔一家一起生活。可是,從很小開始,無論是上山砍柴,還是田裡打豬草,亦或是在家幹農活,小姑都特別關顧我,從來不會丟下我不管。一直以來,小姑一直像個大人一樣照顧我。所以,我們姑侄倆感情很深!也正因為此,小姑出去的時候,我是很擔心的,也很是失落。從此,似乎少了一個時刻護著我的人。

擔心小姑出去打工的生活,是因為小姑性格柔弱,又特別膽小,而且身體不好。記得以前小姑常咳嗽,還時常出鼻血。這樣的身體去廣東打工,實在是蠻艱辛。細思恐極!當年去廣東只有所謂的大巴車,基本都是私人承包的,不要說什麼安全保障了,基本衛生都做不到。每次像裝豬仔一樣,一車五六十人塞在裡面,車廂內的空氣和環境是十分的糟糕。當時尚沒有高速,大巴只能走105國道,有時黑心的車主為了逃避一些檢查站或收費站,還會繞行鄉村道,那可真謂是危險重重,險象環生。這樣的情態,我在1999年體驗過一回,頗有點生不如死的感覺。何況小姑天生體弱易暈車,幾乎每次出行和回家,她的人幾乎都要暈得昏睡過去,到下車,其整個人像死過一回。

不過,對當年到廣東的打工者而言,最難熬的就是喝水吃飯問題,即所謂“水土不服”。現在出去打工的人因為有乾淨的水喝,已經難以體會當年的人去廣東的情形了。當年吉安的很多打工者,因為受不了廣東那種海水倒灌之後的泥腥味很濃的水而生病,從而被迫回家,甚至有人因此再也不肯去廣東。

諸君可能有所不知,很長時間裡,廣東沿海地區的水質都糟糕極了。那個時候不像今天,到處都是安全適口的礦泉水、純淨水乃至飲料。即便是有,也不是一般打工者可以覬覦並消費得起的。記得我2000年暑假去廣東深圳弟弟打工處玩了一週,感覺那裡的水依然很難喝。儘管我在開水裡放了很多茶葉去味,但那股濃濃的土腥味還是讓人難以下嚥。即使勉強喝下去,一點也沒有解渴的感覺。由此,我可以想見,80年代末的小姑在廣東的情形,該是如何地遭罪。所以,開始那幾年,小姑在廣東是極其受罪的。據同去的人講,小姑幾乎隔不了多久就會生病一回。

人們之所以千辛萬苦來到廣東,目的就是打工賺錢。可是本來沒有多少文化、又沒有技術的鄉下小姑娘,能找到什麼好工作呢!顯然不能,那就只能找到很差的流水線工作,電子廠、鞋廠之類(收入稍高的針織廠還是九十年代以後才開始興起)。這些工廠工資低廉不說,還必須託人託關係才能進廠子,甚至有時還要請客“送禮”才能進去。當地人總是歧視性地稱打工族為“打工仔”或“打工崽”。打工者見到廣東當地老闆或者房東,就像見到財神或主子一樣卑微。這完全不像現在,到處是用工荒,打工者還比較俏,隨便什麼時候去都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。大可不必像以前那樣卑微,甚至還可以擺出一副“此處不留爺,自有留爺處;處處不留爺,爺爺難不住”的架勢。

為什麼到了廣東的人常常會不計條件地急著要找到一家工廠做事?那是因為,早年間廣東的土政策比較嚴苛,打工者如果沒有工作就不能住在廠裡,也就不能辦暫住證;如果沒有暫住證是十分危險的,就很有可能會被聯防隊或者什麼鳥組織抓起來送去勞改挖沙。直到2003年,打工者孫志剛之死,才使得廣東的暫住證制度這一惡政得到改觀。因此,當年小姑他們必須忍受勞動強度大,而且收入也很低的工作。記得小姑那時候的工資大概是200來元一個月,還必須少請假才能拿到這個數。因為身體原因,小姑常常請假,故而一年下來幾乎沒有什麼結餘的錢。每次過年回來,小姑除了買點廣東的熱帶水果和一些小東西外,幾乎無法給家裡帶來任何經濟上的改觀。好在家裡只求小姑平安,不求其能賺錢。

那時家裡沒有電話,村委會也沒有電話,每次回來,小姑都得提前在信裡告知。但因為是坐私人大巴,信裡說好的時間也未必準確,有時候前後甚至相差半個月之久。所以,當年我跟堂兄青平兩個人,從小姑信裡提到的日子那天開始,就會成天在村口張望,情形真可以用“翹首以盼”來形容。有時候,我們還會騎腳踏車到作埠村,乃至更遠的羅家埠去守望,最遠到過宋溪,我們每天都希望看到小姑回家的身影。後來,在古詩中讀到“不見覆關,泣涕漣漣;既見覆關,載笑載言。”(《詩經》)的句子,頗為感慨。因為我與堂兄當年去守望小姑回家時的情景,大底有點像古詩所說的“醬紫”(網路語,意為這樣子)。

經過幾年的歷練之後,小姑漸漸能適應廣東的打工生活了,雖然還是賺不到什麼錢。當然,小姑老實巴交,身體又弱,賺不到錢是自然之事。何況,父親常說一句話,發財有命,富貴在天。也就是說,小姑暫時沒有發財的命數。所以大家心裡也釋然,農村人多認命。

小姑在外打工的日子裡,總是特別想念家裡,時常跟家裡寫信。除了給奶奶、叔叔他們寫信外,也經常給我寫信。在我上初中時,小姑經常鼓勵我要好好讀書,說沒有知識在外打工是很可憐的。我想,這應該是小姑的肺腑之言。為了鼓勵我們認真讀書,小姑甚至會在信紙裡夾帶一些錢給我和堂兄。(她沒有采取匯款方式,或許是不知道怎麼匯,也可能是因為錢太少,不好操作)

記得堂兄讀初一我讀初二時(我比堂兄先一年進入中學),有一次小姑又寫了信給我,拆開信封展開信紙之後,裡面有兩張嶄新的10元面額的人民幣。小姑信中說了,我和堂兄每人10元,是給我讀書買筆買作業本用的。我感動不已,堂兄也很興奮。我在想:這是小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賺來的錢,我絕不能辜負她。堂兄當時有沒有這樣想,就不得而知了!

後來我也就努力學習,不斷地往上往外走。每一次進步,小姑都很開心,總是寫信鼓勵,然後繼續自己艱辛的打工生活。小姑雖然打工那麼多年,既沒有賺到錢,也沒有轉行學什麼手藝,始終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平凡打工妹。再後來,小姑年齡漸漸大了,然後就相親成家了。至此,打工的生活,對小姑而言已經不那麼重要了。

小姑開始了生兒育女、相夫教子的生活,成了中國千千萬萬個平凡婦女中的一員。但她始終沒有忘記鼓勵自己的孩子努力讀書,也許當年打工的經歷讓她受到了不少刻骨銘心的認識和啟發。如今,小姑的兩個孩子都已經長大,都出息了,小的也已經讀大二了。即便是我,也已經人到中年。我們見面雖然還是很親,但聊天卻是很少很少了。至於文字通訊,早已忘了是何時停止的。事實上,現在也基本沒有人以手寫信了。